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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晋南北朝时期,政治统治十分黑暗,一些洁身自好的文人名士不愿同流合污,于是遁世避祸,归隐山林。他们在隐居的过程中,忘记了世俗尊卑的分别,逾越了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,夫妻关系也发现了微妙的变化,妻子不再只唯唯诺诺,不再惟夫命是从,丈夫也不再是一言九鼎、说一不二了,夫妻之间渐渐出现了亲密的情感表达。
“竹林七贤”就是在这个历史时期出现的一群名士,包括晋代的阮籍、嵇康、山涛、刘伶、阮咸、向秀和王戎。后人普遍认为,王戎不应列入“竹林七贤”之中,因为其他人都是怀着“出世”的思想,淡泊名利,而他却一心钻营官场,后来还成了朝廷的御用文人,且拥有万贯家财。不过,他做人十分吝啬,丝毫没有当时文人学士的那种豪迈之气。即便家产富有,田园遍天下,可他还嫌财富不足,每天与妻子在家里用象牙作筹码计算家产,一分一毫都不能差。
王戎虽有吝啬的毛病,但也有个优点,就是夫妻感情特别好。每天夜里,夫妇俩秉烛对坐,摆开筹码算计田产,非常惬意!而其他的贤士呢?不是疯疯癫癫地嗜酒如命;就是整日蓬头垢面,十天半月不洗澡。“扪虱而谈”虽然潇洒,但有几个妻子会柔情蜜意地投入满身虱子的男人怀抱呢!而王戎就不一样了,他事事都要与妻子商议,夫妻二人精打细算,相处非常和睦。
有一次,妻子称他为“卿”。在封建时代,“卿”的称呼是含有爱意而不含敬意的,所以下位者对上位者、晚辈对长辈、妻子对丈夫就不能随便使用这个称谓。于是,王戎劝妻子说:“妇人称自己丈夫为卿,从礼法来看,这是不恭敬的行为,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叫了吧。”谁知妻子听后杏眼圆睁,柳眉一挑,不以为然地说:“亲卿爱卿,是以卿卿。我不卿卿,谁当卿卿?”意思是说,我亲近你,喜欢你,所以才称你为卿。我不称你为卿,还有谁可以称你为卿呢?王戎听后,感觉很有道理,只好任由妻子称呼自己为“卿”了,这就是“卿卿我我”的来历。
后来,人们便把“卿卿”叠用,作为夫妻男女间的爱称,并在社会上流行使用了。如清代林觉民《与妻诀别书》首句:“意映卿卿如晤”。温庭筠《偶题》:“不将心事许卿卿。”
有时候,男女之间的感情和一个人的品质德行并没有必然的联系,美人固然都爱英雄,但大奸臣和珅照样也有情投意合的红颜知己。其实,只要合于人性,不妨碍他人,夫妻间的卿卿我我,是极其自然的人伦关系,又干“卿”何事呢!